第九十六章 儿啊——
“真好。”
水琅坐在自行车后座, 嘴角弧度翘得很高,“平安里居民,会发自内心感觉到国家真好。”
“饿不饿?”周光赫看着前方的饮食店, “现在人少,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水琅想到今天是三个丫头要上少年宫, 自己会在学校食堂或者饮食店吃饭, 大姐也会在学校食堂吃了饭再回来,“想吃冷面。”
周光赫将车子停在饮食店门口, 两人一起走进去,叫了一份冷面, 一份冷馄饨, 两碗冰镇绿豆汤。
夏天炎热,汤面生煎小笼包, 都不如冷面冷馄饨销量好。
店里的人, 面前几乎都是放着绿豆汤与凉菜, 很少有热菜。
冷面是先蒸过再煮熟用冷水冲凉, 浇上芝麻酱, 辣酱油, 黄瓜丝,绿豆芽丝, 吃起来清爽有嚼劲, 冷馄饨也一样, 煮熟了用冷水冲过,面皮也变得比热馄饨更有嚼劲, 几分钟时间, 两人就吃光了。
水琅端着煮得酥烂的绿豆汤喝了一口, 顿时解了芝麻酱的腻, “饱了。”
他的胸膛贴在水面,也被烘地心脏发烫,“你……”
水琅不知是太困还是太晕,眯过去一小会儿,睁开双眼,就看着他走进来,因为睡成横躺,刚好看到他的腹肌,与紧实的大腿肌肉,想起早上想过的话。
不是一般的中看,更不是一般的中用。
“洗澡吗?”
薄荷牙膏里的清凉,不但没能浇息周光赫眼里滚烫的温度,反而就像是在火苗上多添了一道燃气,温度不断攀升。
水琅微睁双眼,看着他的白衬衫沾上水,变得透明,贴在蓬勃的胸肌上,他的蓬勃不是像是狂灌蛋白粉泡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肌肉,而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实打实的肌肉,砖头块似的腹肌也若隐若现,配合优越骨架,比早上看起来更禁欲了。
水琅动了动脑袋,不知道是自己今天状态不对,有了错觉,还是根本就不是错觉,总感觉周光赫的话传进耳朵里,有一点异样,“你先洗,我先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隐忍,明明很想要,眼睛熬地通红,表面却要维持住不动声色,将这份禁欲气息烘托到了顶点。
“冷面消化得快,要不要再带点东西回去吃?”周光赫拿出饭盒,“想吃什么?”
水琅抬起手,水花响起瞬间,楼住他的脖颈,将人拉近,几乎是睫毛挨着睫毛,“你不是要帮我洗澡?怎么光看不动手了?”
“那就再叫两份冷馄饨,两份冷面,一份小笼包,等大姐她们晚上回来当夜宵吃,反正是冷的,也不会糊掉。”
果然,不是感觉。
周光赫将外面晾干的衣服收进来,放到床上叠好,而且是叠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我去帮你烧洗澡水,倒到浴缸里洗?”
再将她唇里的香气与甜味一扫而尽。
水琅紧绷身体,他的鼻息变重,交织在一起,被子里热气滚烫。
这还是收敛着。
“我洗。”
因为那会,根本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
水琅本来被吻得挺舒服,乍然一变,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子就被掀开,他结实的肌肉散发着滚烫热气,被压得一动不能动。
“小舅妈应该睡着了。”
拎着打包好的饭菜,两人回到梧桐里,这几个月忙忙碌碌,很少有这么早回来,还是两个人一起回来,安静悠闲的时候。
然后浴室里响起消毒水洗刷浴缸瓷砖的声音。
想到后面还有一堆事要解决,水琅躺在沙发上,决定先好好放松一晚,放空大脑,任何事情都等明天醒了再说。
“不是刚才……”
吮吻声重重响起,堵得她忘记反对,随后台灯被关熄,屋里陷入黑暗,触感瞬间被放大数倍,头脑发昏发烫的感觉席卷而来。
周光赫打开柜门的动作一顿,慢慢回头,看着躺在单人沙发里面上带笑的小姑娘,眸光顿时深了许多,连话都忘了说。
周光赫看上去精神抖擞,比早上刚睡饱的时候更精神,把门关上,插销插上,转过头来,眼睛就盯在水琅身上,坐在床边,抚摸她的脸颊,“饿不饿?”
气氛逐渐变得不对劲,空气里仿佛多了棉花糖的气味,恰到好处的甜,恰到好处的腻……
天井进了人,都没听到。
八点钟左右,水琅躺进了被窝里。
“小舅舅也睡着了吗?自行车在院子里,应该回来了。”
周光赫轻笑出声,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起先是慢慢细抚,没过几秒,呼吸就变了,攻入,重重吸吮。
水琅大脑滚烫发昏,头一次体会到身体无法控制,抓住一个缝隙,凭借最后理智道:“别在这里。”
水琅躺在浴缸里,刘海微湿,水气蒸熏,面容变成了甜粉的棉花糖,充盈饱满,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当湿软尝试攻进他的唇缝,大手顿时伸进水里,将人抱离浴缸,勒进怀里。
没了力气,睡衣都是周光赫帮她换上。
话没说完,嘴唇上温软的触感,彻底烧尽周光赫的理智。
水琅有气无力,“不饿。”
直到敲门声响起,水琅才僵住身体,嘴唇仍被堵着,没法做出回应。
周光赫这个人莽中有细,比她想象中还要细致。
周光赫喉咙滚动,不断发出似乎馋到极点的动静。
“快烧水洗澡,睡觉了。”
“小舅睡了,我们分开在盆里洗,洗得更快。”
水琅别开脸,咬住他的耳朵,周光赫闷哼一声,手臂勒地更紧,胡乱亲吻着她。
直到外面动静都消失了,东屋传来关门声,门缝里的灯光陷入黑暗,快要爆炸的人,才掀开被子,狂妄起来。
穿越过来这么久,即便是在家里画图办公,水琅也养成了早晨七点钟自然醒的生物钟,但今天,直接睡到了八点半,才自然醒过来。
面若桃花夭,表情却懵着,望着天花板,久久回不过伸。
只有一个感觉,她急需补缺气血。
什么燕窝,红枣,阿胶,枸杞,黑豆豆浆,海参,韭菜……都得大量来一点。
她明明比周光赫小,却有一种养了生龙活虎小狼狗的错觉!
“醒了?”
周光赫翻身将人抱进怀里,看着她双眼发亮又发懵,可爱诱人,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粉嫩的脸颊。
还真是狗!
虽然很轻,属于亲昵。
水琅还是彻底回过神来,抬起他的手腕,一看,已经九点了,“你怎么还没起?”
“我已经去过单位了。”
周光赫抱着水琅起身,“工商局的领导去房管局没找到你,大伯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通知你玉兰杯投票结束了,颁奖会安排在明天早上九点,另外今天复茂区决定将邹贤实转移到拘留所,等待半个月后法庭宣判,派出所的路到拘留所的路,已经被市民围堵起来,等着邹贤实出现。”
水琅发现人形靠垫比床头板靠起来舒服太多,直接靠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哈欠,“那你们决定好怎么把他送过去了吗?”
“怎么送死刑犯,就怎么把他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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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琅起床吃完饭,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派出所,两边道路已经人山人海。
这么多年头一次出现这么重大的案件,近十亿的字眼刺激着每一位市民的怒火。
这里面,受苦受罪的平安里居民尤甚,简直是怒火中烧。
除去邹贤实害了他们自己,还因为知道了邹贤实夫妻俩居然对水琅母亲恩将仇报,把人冤死在狱中,气得一大早晨就挤到这里。
以前这种场面都是执行死刑犯,才会出现这样,今天只是转移一名死刑犯,围观人群就将道路挤成这样,个个都还义愤填膺,邹贤实算是开创先河了。
水琅以为是用卡车拉出来,没想到不是,直接是两名公安架着邹贤实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同样需要转移过去的李兰琼。
邹贤实与李兰琼,关了两天,精神已经变得有些萎靡了,刚开始被带出来,人还有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走出大门,面对真正的人山人海,一眼望过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愤怒,手里还拿着石头,挎着装满烂菜叶子鸡蛋壳的篮子,双腿顿时一软。两人都以为自己踏上了执行死刑的路,脸色一片煞白。
下一秒,痛骂声排山倒海般砸过来:
“打倒邹贤实!邹贤实不得好死!”
“狼心狗肺邹贤实!邹贤实不得好死!”
“狼心狗肺李兰琼!这对夫妻全都不得好死!”
“应该直接送他们去刑场枪毙!”
“害人精!砸死这两个恶毒的害人精!为民除害!”
烂菜叶子、石子、鸡蛋壳漫天飞羽般朝着马路中央砸过去,邹贤实面部失去血色,被拖着往前走。
一颗颗石子不断砸在他的脸上,头上,眼睛上,鼻子上,身体上,很快便皮开肉绽……
身体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绝望,邹贤实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比几年前那些知识分子干部接受批评的场面还要惨烈,他成了真正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面临比死刑犯还要可怕的下场!
因为死刑犯经历过一次,就吃枪子了,他这只是刚转移到拘留所,接下来还有一审、二审甚至是三审,每一次去法院,出法院的路上,都会面对今天这种人人喊打的可怕场面!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建国以后,沪城名声第一臭的人。
又是一颗石子砸在眼睛上,邹贤实哭了,绝望哭着,瘫在地上被拖着走。
李兰琼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原以为那天在审讯厅审完就结束了,接下来就等着坐监狱劳改。
这些天她心里很安宁,甚至在想,余生能在监狱里或者农场里活着,也算是能弥补愧疚,踏实终老了。
万万没想到,似乎全城人都知道她做过的事了,一句句“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狼心狗肺”“蛇蝎心肠”“不得好死”的唾骂声传进耳朵里,一道道鄙视的眼神投在她的身上,数不清的石头和烂菜叶子丢在她脸上……
鸡蛋液糊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吓出来的眼泪,李兰琼吓得直往公安后面躲,埋着头不敢再去看众人的眼神。
本以为自己在牢里就是最大的惩罚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成了收音机故事里遗臭万年的那种人,面临如此惨境,李兰琼心里顿时痛哭出声!
同样痛哭出声的还有一个人,缩在派出所大门口不肯走出去的邬善平,“我不去!我没有那么大的罪!”
他活了半辈子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面临这样万人唾骂的场面!
“儿啊——”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老太太的哭喊声。
水琅看过去,发现姜老太太也从红河村来了,邬善诚站在一边扶着她。
老太太这么一喊,瞬间吸引了群众的注意,听到老太太接着崩溃喊了一声:“善平!”
人群的炮火与漫天飞羽的烂菜叶子,转移向了这一家人。
“这里!他是邬善平,是帮着邹贤实害死民族资本家的人!”
“这些人都是邹贤实的帮凶!是邹贤实的走狗!”
“他们和邹贤实一样狼心狗肺!打死他们!”
邬善平吓得脸色大变,抱着头要往派出所躲,却被拖出去,接受群众的炮火洗礼。
姜老太太喊完两句,就有石子朝着她砸过来,嘴唇都被砸出血时,觉得这些人都疯了,她这么大年纪,居然连她也不放过!
回骂了几句,却激怒了更多的人,铺天盖地的石子烂菜叶子朝她砸过来,顿时管不了母子情深,也不再哭得撕心裂肺了,拉着另一个儿子,抱头就跑。
这城里她是再也不会来了!
装着邹贤实、李兰琼、邬善平的卡车开走了,群众还追了好一段路痛骂,要不是卡车加速,能一直追到招待所门口。
人群逐渐散去,水琅走进派出所,先朝着招待所看了一眼,发现孙澄与铁蛋,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妇女,应该就是铁蛋娘,站在窗前,看着卡车离开的方向。
“谢谢你,水琅。”
储煦戴着手铐,被周光赫特别安排到了二楼窗口,看到了,也听到了外面的场面,还隔空看到了招待所里的女儿与外孙,虽然并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只要是看到了鲜活的女儿,他就已经心满意足,“对你,我真的是感激不尽,要是没有你来到珠南,让我有了主动悔过的机会,我现在也会和他们一样,遭受人民唾骂,遗臭万年。”
有些情绪需要表达,水琅没有阻拦他的表达,点了点头,“工商局的领导来找我了,应该是知道你的事情,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聊完确定之后,安排你与女儿见面。”
储煦身体一震,鞠着躬点头,“工商局的人已经见过我了,正在等你。”
水琅眉头一挑,看来能让工商局激动的不止是詹鸿栋,还有像储煦这样的稀缺人才,居然这么快就主动跑到派出所来了,人都先见过了。
“他们找你聊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打了招呼,主要还是要找你。”
水琅跟着周光赫来到会议室。
“水琅同志,总算见到你了。”
今天只有宋会长与其他几名男干部,见到水琅有点激动,“所有特派员里,只有你效率最高,先是帮忙把当初的工商会长拉拢过来,现在还帮我们找到了工业天才,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真心悔过,愿意把技术都教出来的总工程师储煦,水琅同志,你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水琅眉头一挑,“宋会长,你见多识广,这点小事,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这怎么能叫小事,纺织业是沪城的基石,不不,不能用基石形容,是沪城的顶梁柱,这些年人才大量流失,即便找回来,没个三年五年,也不会真正打开心防挑起担子,你不知道,虽然今年大规模知识分子干部回城,但其实从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调人才回城,接触得人很多,过程比你想象中还要难。”
宋青松会长看上去是真的兴奋,“我已经安排好了,将储煦安排在原茂华印染厂车间劳动改造,启动一批进口机器,你把你说的那些名单全部写下来交给我,明天,不,今天我就着手去安排,尽快把这个劳动改造培训班给办起来,早日为国家输送一批工业技术人才。”
水琅暂时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我等下去平安里,让平安里的弄堂干部帮忙确定名单,确定好了,就交给你。”
宋会长看上去更兴奋了:“好!”
接着,突然就冷场了。
气氛逐渐尴尬了。
水琅没有主动说话,看着宋会长。
宋会长轻咳一声,坐下了,“这个,还没有恭喜你,水慕晗同志是真的被冤枉,你真的找到证据证人,沉冤昭雪,洗清污名。”
“多谢。”
水琅说完,继续不吱声。
宋会长看了看两边的人,最终还是由自己开口:“水琅同志,上面非常重视财产返还之事,目前与高考一样,还在商讨阶段,不过像是洋房商铺,大概是明年这个时间,就能返还到你的手上了。”
水琅不动声色,“不急,经过登报一事,已经说明了国家与党是实事求是,是非分明,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相信国家的任何处理结果。”
宋会长面上顿时出现赞赏,“水琅同志,我一向知道你觉悟高,果然如此,既然这样,我也就能放心把劳动改造学习班的事情拜托给你了,另外还有……”
“拜托给我?”
水琅诧异,“纺织相关我可是一窍不通,我接下来还要配合平安里的施工改造,房管局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任务,再说你这事,本来就不该交代给我吧。”
“这个。”宋会长犹豫一下,继续道:“劳动改造班,不止是为储煦一个而办,我们国家有很多行业都缺人才,这方面当然是越多越好。”
水琅一顿,“你是说詹老?米厂也有技术吗?”
“水琅同志,我真是很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沟通。”宋会长拿了一份资料递给水琅,“不一定都是技术,其实我们非常缺乏管理人才,詹老年轻时留过洋,访问过很多国家,一路成为工商联会长,我们希望詹老也能加入劳动改造班,培养一批真正会管理的人才,填补现在因为继承制岗位造成的人才缺失。”
“这样的事,詹老会很愿意做。”水琅将资料推了回去,“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詹老他们不是正好还没有安排工作,开放商业的新政策落实,起码还要一两年,你就直接把这个劳动改造班交给詹老负责管理,就不用再担心会有人不配合了,毕竟十年前,詹老在资本家之间就是最有威望的人,十年后,他还活着,只会更有威望。”
宋会长面色再次流露出犹豫,“水琅同志,实话实说,国家与党,暂时只信任你。”
水琅终于笑出声了,“宋会长,你就不要绕弯子了,我今天已经很有耐心了,你要是再绕下去,我可就走了。”
“别!”
宋青松赶忙起身关上门,不想再出现上一次追着人跑的画面,看着水琅,叹了口气,“水琅同志,想必你也知道了,国家财政非常困难,二十年,这口气都还没喘过来,上面已经开始大裁军,缩减军需,你们要理解,千万不能有怨气,我们要一起真心地携手共同准备好改革开放,繁荣商业未来。”
水琅笑问:“宋会长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有人逼你还钱了?应该不可能有人有这样的胆子吧。”
宋会长叹了口气,“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觉悟,资本家本来就狡诈多端,都是人精里面的人精,很多时候都是表面配合,心里不服气得很,等国门一开,这些人恐怕就全都跑了,不会再回来,更不会为国家做任何贡献。”
水琅沉默一会,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
“恢复高考后,国家有的是人才。”
“即便今年恢复高考,能成才,也得等到四年以后,再说,书本上的知识是死的,我们现在急需真正能带动国家商业的人才。”
“宋会长,我毕竟不是我母亲。 ”水琅直接道:“我顶多只能帮助你催动一些人情人脉,做不了经商的事,再说,不能都等着人证明给你看,你想要人才,为什么不自己先给足了信任,人心换人心?”
宋青松一怔,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来回走动着。
过了一会,脚步停下来。
“你确定詹鸿栋,可以信任?”
“我只能保证我认识的詹老值得信任。”水琅平静道: “毕竟人心这个东西易变,谁也保证不了永远。”
“行。”宋会长一拍桌子,“我就先把培训人才这事交给詹鸿栋同志负责,不过,水琅同志,你还是得帮忙多上上心,你也知道,国家难啊。”
水琅:“……”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明白。”
“还有。”宋会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水琅同志,你心有国家,心有人民,是我们最信任的人,资本家这边,你都帮忙联系回来了,华侨商会,还是要多费费心。”
“华侨商会,还是等政策下来了再说吧。”
水琅起身,“我先去安排工人名单,对了,除了平安里居民,我能不能安排一批农村社员也参加学习?”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这么多,到了开始收尾阶段,我得再好好理一下纲,不过不会很快完结,十万二十万字应该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