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71.复制的意识
“这里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房间都是干净的,但我每周都会进入房间一次保持卫生的干净,如果有什么秘密或者有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话可要提前收好哦”
海迪琳走在费舍尔和伊洛丝的前面,领着他们来到了走廊深处的客房附近,刚才他们听见的机械喧闹声就是从这附近发出来的,这里就是菲莉丝、巴尔扎克还有一位叫做塞尔提的机械师居住的地方。
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霜雪梧桐树,瓦伦蒂娜聘请了几位帮手,但海迪琳和赫尔多尔却不是她花钱聘请的,他们原本就是图兰家族的人。
“这是房间的钥匙,你们可以进去检查一下房间还有什么需要的,但不要太久哦,我们马上就要开饭了。餐厅就在楼下,你们到时候顺着这条走廊走就好了,我得先去做一点准备.”
海迪琳笑眯眯地将手上的钥匙递给了费舍尔与伊洛丝,他们的房间正好处在走廊的最边缘处,在他们的房间对面就是机械师塞尔提的房间,此时此刻里面就像是正在被拆迁一般发出一声声巨响。
但那样的巨响在费舍尔一行人走近的时候便忽然消失了,等待了一秒钟那房门打开从里面露出了一位带着金属面具的小女孩来,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短衫,头上却扎着卡度常出现的麻花辫。
她叼着一根麦芽糖做成的棒棒糖,青发黑眸的卡度长相上闪过了一点打量,尤其是在看见那穿着修女服的伊洛丝之后,她上下扫了一眼伊洛丝,随后露出了明显的中意味道,对着她笑道,
“哦吼,我还以为有老家的人来了呢,结果竟然是一个亚人种,不错不错.对了,赫尔多尔,伱不是有什么问题要让我看看吗?趁我现在有时间你最好快点过来。”
“滋滋.麻烦了,塞尔提。”
赫尔多尔喷吐了一口空气,和费舍尔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进入了对方的房间之中,在那房间木门的缝隙之中他似乎看见了一架闪烁着魔法光芒的蒸汽机械的轮廓,但在赫尔多尔进入房间之后那房门就被关闭了,让他没完全看清楚里面的构造。
“那孩子是塞尔提,来自卡度的蒸汽机械师,是教会国度的叛逆,和你们一定有许多共同话题来着。”
海迪琳捂着嘴笑着说道,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纳黎学界的叛逆,一个是不守陈规的亚人种修女,和那位教会国度的机械师当然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仔细说来,他们的整个团队都不算正常就是了。
帮费舍尔他们安排完房间之后,海迪琳便暂时与他们告辞离开了这里,费舍尔和伊洛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只好先回房间看一下,等几分钟之后再来到外面集合。
伊洛丝之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这一路上都一直跟在费舍尔的身后,就连身上的假孕症状都变得更加严重了,她的双手就从来没离开过小腹,还好善解人意的海迪琳没有开口询问,不然她肯定会变得更加难受的。
分配给费舍尔房间还算宽敞,还有独立的盥洗室,正对着床的位置是舰船的弦窗,此时看向外面还能看见即将进入夜幕的东大洋,船体被引擎的轰鸣震得微微摇晃,预示着他们马上就要出发的事实。
可就在费舍尔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枢机卡片忽然发出了一声密集的提示音,
“滴滴滴!”
枢机卿的卡片?
费舍尔皱着眉头走入了房间之中,还没拿出手中的卡片他便看见了一个造型奇怪的小型机械待在自己的房间中的床上,那小型机械身上闪烁着一层层淡淡的蓝色光彩,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机械做成的小狗一样。
他兜里的埃姆哈特刚刚准备探出脑袋来费舍尔便伸手将他抓住,而后轻轻将他扔到了门口去,迎着他疑惑的眼神,费舍尔低声道,
“在门口等我一下.如果你不想被电晕的话。”
“.”
埃姆哈特张了张嘴,乖乖地待在了门口,他没有看见房间之中有什么,但起还是狐疑地看了费舍尔一眼。
你这该死的臭渣男又要干什么坏事,竟然连伟大的书爵士都不让知道具体的情况了。
但费舍尔压根没想理他,只是轻轻地将房门阖上,回头走入房间来到了床铺的前面,床上的机械身上的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从其中传来了熟悉的呆板声响,不是枢机卿又是谁呢?
“很高兴再次看到你,费舍尔先生,我还以为你还会到北境的时间会更晚一些呢。我的其他枢机看到了你,所以我才会主动过来寻找你,正好你仅凭自己就搭上了图兰家族的线,这样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费舍尔搬了一个凳子到床前,听到枢机卿的话语之后他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
“正好图兰家族也在寻找霜雪梧桐树?既然厄尔温德也想要去霜雪梧桐树,到时候就一定会发生冲突,有图兰家族作为依靠我们的胜算会更高,这就是你的计划?这样看来,那个赫尔多尔是你的眼线?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你给我的卡片上面显示他是你的枢机”
眼前的枢机卿晃了晃脑袋,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
“实际上,我还没有开始实施计划,只是突然想到了可以借助图兰家族的力量来对付厄尔温德。在意识回到北境之后我才忽然发现我的损伤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而更需要提醒费舍尔先生注意的是,厄尔温德在不久之前也同样在麦克道尔分封国内登陆了。”
“前几日我的枢机在沿海的一个村庄中发现了他的踪迹,他的本体吸取了一个村庄的血肉,虽然灵魂的损伤暂时是难以恢复的,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枢机能拖延他的步伐了。厄尔温德注视过臻冰,很难说他在臻冰中看见了什么,不过很快他就会找到前往霜雪梧桐树的线索至于赫尔多尔的事情,这就说起来有些话长了”
费舍尔看着眼前话语中显得有些无力的枢机卿,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了造物学会似乎在前任会长魔法卿离开之后就变得颇为零散了,但现在厄尔温德公然和学会对着干,竟然除了弹尽粮绝的枢机卿之外再没一个人愿意管这摊子事。
这不得不让费舍尔对于所谓的造物学会有了更多的了解。
眼前的枢机人性化地闪烁了一下光芒,随后突然在费舍尔的眼前开始解体,一层层的金属外壳如同螃蟹的甲壳一般被剖开,随后露出了枢机中心位置一块流转着蓝色光彩的部件来。
一边露出了这看起来就颇为关键的位置,枢机卿一边对着费舍尔解释道,
“枢机之所以能成为枢机,我之所以可以将意识附着于物体身上,关键就在于这枚机械体内的核心。”
“我需要一种珍惜的矿石【月石】来加工核心制作枢机,这种月石只有处于塞玛雪山附近的图兰家族会生产。而遗憾的是,在几年之前他们停止了这种矿石的采掘,因为除了我会将它们作为生产枢机的原材料之外,其余的人类似乎只将他们当做装饰品来使用.”
“我不能泄露补完手册上的技术,但为了得到相对稳定的矿石提供和图兰家族做了一个交易,为他们的一位快要病死的家族成员延长他的生命”
“不过即使重新开采那里的月石也经不起我制造枢机的巨大消耗,图兰家族拥有的月石矿在几个月前也差不多用完了,听说他们正在找新的矿源,不然我该有更多的枢机去抓捕生命卿的。”
费舍尔眯起了眼睛,很快就猜到了他和图兰家族的交易对象是谁了,
“你是说,那位赫尔多尔的身体是你做的?”
“准确来说,不仅仅是身体。我使用了独特的方法将他的意识复制了一份,随后将复制的意识上传到了枢机之中,以此换取了每年一定份额的月石矿物。但厄尔温德损坏的枢机数量远远超过图兰家族给我的月石,所以我才没有多余的枢机来对付现在的厄尔温德了。”
听完枢机卿的话语之后,费舍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将赫尔多尔的意识复制了一遍,但实际上他原本的意识已经随着他即将病死的身体一起死去了,对吗?”
“.遗憾的是,我的数据库中暂时还不含有关于这种‘枢机伦理’的考量,我会将你新提出的话语收录在其中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就是我的方法,赫尔多尔真正的意识是无法移出他的大脑的。”
虽然枢机卿的话语十分平淡,但还是给予了费舍尔一种极其震撼的感觉。
按照目前的理论,一个人的意识和魔力回路都是来自于灵魂的,而如果赫尔多尔早已身死,他的灵魂也理所应当地回归灵界、意识也随之消散才对,如果枢机卿能用某种技术复刻赫尔多尔的意识,那么是不是也就说明他从某种意义上脱离了世界的规则呢?
“虽然那位赫尔多尔·图兰先生的意识存放于我的数据库之中,但却并没有共享我的任何数据,他对于补完手册与其他的事情也一概不知,在交谈时请费舍尔先生区分我们,以免造成误会”
就在费舍尔摸着下巴思考的时候,他房间的房门被敲响,随后从外面传来了伊洛丝的声音,
“费舍尔先生那个,还没好吗?”
“马上就来了,请稍等一下。”
“噢噢,我知道了,我就在门口等你。”
费舍尔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枢机卿,只见他摇晃了一下自己的机械身体站起身子来,如小狗一样晃着屁股跳下了床,同时对费舍尔说道,
“费舍尔先生,厄尔温德的目的地是霜雪梧桐树,最终将不可避免地和图兰家族产生冲突,图兰家族本身并不简单,厄尔温德想要下手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根据命运卿的情报,你身上似乎有一样十分危险的武器?”
枢机卿所说的“危险武器”,如果不出意料就是艾利欧格给自己的【死亡符文】了,那一柄只能拔出一次的短刀不需要随身携带,只需要自己呼唤就能现形或者跟随,和补完手册有非常相似的性质。
根据艾利欧格的说法,这柄刀是一位叫做【阿加雷斯】的魔神通过窃取了一段世界的规则制作的,有着命中即死的特殊效果。
“厄尔温德比我们要急切得多,而在那之前,费舍尔先生可以全心全意地协助那位图兰家族的大小姐寻找进入霜雪梧桐树的印记。如果能和她打好一点关系的话就更好了,这样说不定之后和厄尔温德开战时能获得更多协助,命运卿说你很擅长于对付淑女.好了,我就先告辞了,既然知道费舍尔先生在哪里了,之后有新的情况我会再来通知你的。”
枢机卿一边说一边爬到了房间的通风口处,那看起来颇为笨重的手脚如同蜘蛛一般紧紧地抓住了房间的墙壁,顷刻间就爬到了天花板之上,在满脸黑线的费舍尔发作之前就向他告辞离开了他的房间。
而费舍尔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子里整理着刚刚得到的诸多讯息,刚刚推开门准备离开房间便看见走廊上埃姆哈特正坐在伊洛丝的肩膀上对着她的兔子耳朵窃窃私语着什么。
在看到费舍尔出来的时候,埃姆哈特没慌乱,伊洛丝却忽然红了脸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费费舍尔先生!”
费舍尔挑了挑眉,看着缓慢飞回来的埃姆哈特对着伊洛丝开口问道,
“你们在说一些什么?”
“母神保佑,没.没什么.那个,好像要吃饭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
她捂着自己的小腹慢慢地走到了费舍尔的身边,眼神躲闪地指了指前面的走廊,先一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看着她身后那微微翘起的兔子尾巴,费舍尔死死地捏住了装死的埃姆哈特,盯着他道,
“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是她问我的!她问我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还问了我为什么你会和那个图兰家族的大小姐认识什么的!你是知道我的,伟大的书爵士向来都是实话实说啊!”
“.所以呢,你到底说了什么?”
“那个.我说你是最喜欢亚人种的学者,就是这样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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