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让大家看看她是谁
殿门被从外面推开。
裴衍神色一凛，迅速用大氅盖住了长公主的脸。
“裴爱卿？你怎么在这里！”
小皇帝看见满地的狼藉，疑惑地打量着裴衍，却发现他怀里好像抱着个女人。
跟在皇帝身后的大臣也皆是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纷纷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安河郡主。
安河郡主一打开门目光四处搜寻着崇宁长公主的身影，低声问向身边的男人：“不对，哥，她人呢？”
就在那些驯兽奴看到世子想要说话时，裴衍不动声色地开口了——
“臣路过此地，听见有女子呼救声，便进来查看。一位宫女吃醉了酒，误闯进这里，险些遭到玷污，臣就将人救下了。”
听到他这番话，其他人才注意到，裴衍怀里抱着个遮挡住了面容的女人。
“你胡说，哪里有什么宫女，分明是……”
“安河！”世子姜阳赶紧拉住妹妹，阻止她说接下来的话。
明显裴衍有意维护怀中的那个女人，而且旁人都没看清她的脸，他们俩若是贸然指认，那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他们做的局了。
虽说皇帝这些日子对长公主颇有些冷落，但人家毕竟是世上彼此唯一的亲姐弟，到时候肯定会回护这位皇姐的。
他们本意是让大家看见崇宁醉酒主动和这些下贱的男人媾和，众目睽睽之下的冲击，比崇宁平时再多的传闻都要劲爆。
如此皇家丑闻，日后怕是她再也没脸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了，说不定趁着皇帝本就对她不满，还能直接废了她的长公主之位。
至于那些奴隶，他们的话又有谁会在乎？
“陛下，还有诸位叔伯大臣们，舍妹本来是想给大家准备一场驯兽的好戏，没想到这群畜生竟然对无辜的宫女生了歹念，让各位见笑了。幸亏裴大人听到动静，否则真是罪过。”
姜阳抢在妹妹说话之前出来打圆场，他见裴衍既然挡住长公主的脸，那肯定是顾着皇家体面，不想暴露这出皇家丑闻，所以自然也不会拆穿他。
其实刚才路上遇到裴衍时，他也完全不慌，他知道裴衍有多么厌恶这位崇宁长公主，更何况裴衍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
和朝政关系不大的事情，他基本是不过问的。
在他看来，裴衍救了崇宁，也不过是为了皇家颜面，心里指不定怎么恶心她呢。
不然他肯定会当场拆穿，让陛下给崇宁讨回这个场子。
这么一分析，他心中踏实多了。
“世子殿下，冤枉啊，不是您说这女人……”
“住口！到了这个时候，你们竟然还想攀咬本世子！来人，把他们全都拖下去砍了！”
姜阳阴狠的目光撩过他们，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他们虽然是奴隶贱民，但大都是有家有口的。这些大人物一句话，不仅能要了他们的命，更能让他们的妻子儿女一起死。
于是他们瞬间就噤声了，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酒也全都清醒了。
“慢着，”裴衍将怀中的女人遮得更严实了一些，才往前走了一步：“世子这么急着就要杀人，岂不更加证实了他们方才提起世子并非攀咬？今夜乃是除夕，不宜见血，不如将这些人先收押大理寺，再慢慢审问定罪。”
他说什么，众人一向都是信服的。
小皇帝见没什么节目可看，意兴阑珊道：“那就听裴爱卿的吧，天色已晚，诸位也快些回去吧。”
安河看众人就要离去，有些着急地推了一下自己的小姐妹儿。
“呀，怎么没瞧见长公主，崇宁堂姐可是最喜欢看这驯兽热闹的，该不会吃醉酒迷路了吧，有谁看见她吗？”
这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过来，甚至有几个人眼神意味不明地打量着裴衍怀中抱着的女人。
安河趁机开口：“本郡主瞅着这小宫女衣服就和崇宁堂姐的很像，该不会……”
所有人都再次看向裴衍。
“方才臣碰见了长公主身边的红芍姑娘，她扶着殿下出宫回去了，说是头晕。”
裴衍见红芍还没找来，便只好扯起了谎。
他这个人，几乎从不撒谎，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
“那是不是这小宫女偷了堂姐的衣服呢？裴大人，让大家看一看如何？”安河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世子拦都拦不住她。
眼尖的人都已经察觉出了今日这场面有些不对劲，纷纷跟皇帝告辞溜之大吉了。
还剩下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些吃多了酒摸不清状况的，在伸着脖子瞅着。
“郡主同为女子，该知道这世道女子的名声与清白有多重要。不过是一件相似的衣服罢了，众目睽睽之下，郡主这是逼着另一位无辜的女子去死吗？”
裴衍脸色十分不虞，话中语气也重了起来。
可让仇敌落难的机会就在眼前，千算万算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安河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那裴大人一个外男抱着这位宫女岂非更不合时宜？同为女子，不如交给本郡主来照顾。”不等众人有所反映，她就一个箭步冲过去，手直接冲着盖在那女子脸上的衣物。
裴衍猛地往后退了半步，眼见那大氅已经滑落了一些，快要露出那女子的脸来。
“啊——”
只是还没够到那女子半分，安河郡主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怀王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安河小侄女，没走稳，嘿嘿。”
说完，他闪身站在了裴衍前头，将众人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裴衍也赶紧把遮挡的衣物重新拢好。
“十七叔你这是做什么！”
安河不满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质问姜崇骁。
“哎呀呀，小侄女你的胭脂都蹭脏了，来来来，十七叔给你擦擦。”
怀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皱巴巴的小帕子，说着就往安河脸上招呼去。
她最是爱美，自然不想让姜崇骁碰到她，挣扎之中对方手中的酒壶一个不稳，里面的酒水尽数洒在了她身上，尤其是胸口那一块，几乎湿透了。